“我保留着不是秘密的秘密,你等待着不是答案的答案。为什么明明近在咫尺,却又远若天涯?”
——吟游诗歌《秋翎花之梦》
秋翎花盛开在黄昏的山麓,碎石小径顺着舒缓的坡度蜿蜒向远方,如紫罗兰色海洋中的一带波浪。悠远的天角绯云四开,霞光尽头系着一轮火样的残阳。
风来自后方,在花海中徜徉,梭梭梭,是茎囊碎裂的声音,花粉飘散,脚边荡漾着一层如梦似幻的紫罗兰浅雾。脱落的秋翎花纷纷扬扬飞上天空,轻盈如倒悬之雪。
那温婉的芳香拂面而来,愉悦与平和感油然而生。
吟游诗人拨弄着四弦琴,一阵锵锵或嘶嘶之后找回了曲调。
“听我唱吧,朋友!
一段旋律,一杯美酒,一趟旅程,值得期待!
远离喧嚣街巷,
远离世俗尘埃,
可曾想象,
漫步于秋翎花海?
无拘无束,自由自在。
可曾想象,
云霞在千里之外?
残阳如火,我心澎湃。
随我来吧,朋友!
无需等待,
一次远征,一个故事,一位少女,还有盾牌。
…………”
“能够用斧头解决的问题从不用嘴,这就是矮人的逻辑……”沃夫斯坦扛着“黑轮”,边走边与莱宁闲聊:“刚才10几个兽人围上来的时候,你看我……”
精灵很有礼貌的任由矮人比划不停、唠叨不断,当话题飘得过远时才插嘴把沃夫斯坦拉回来。
阿姆兰走在队伍最后,和精灵与矮人尚有段距离,经过治疗,被毒液灼伤的右腿恢复不错,但一股酸胀感总是挥之不去。
游骑兵背着格兰蒂尔,少女轻枕在他肩头,发丝摩挲着他的面庞,双手则揽在他胸前。
格兰蒂尔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,可一直没有说话。
又一段路程后,少女终于开口:“慢些……”
阿姆兰放缓了脚步,当吟游诗人的歌声朦胧不清,当精灵与矮人的交谈依稀难辩,当秋翎花的馨香随风而来,仿佛呢喃般,下一句话幽幽入耳:
“感觉……回到了小时候呢……被阿姆兰叔叔这么背着……”
“唔……”游骑兵应了声。
“要是再小些,或许就抱在怀里吧……”毫无疑问,那语气中藏着小小的幸福。
“孩子,你好些了吗?”阿姆兰试图转移话题。
“格兰妮。”少女纠正道:“格兰妮已经不痛了。”
“……”
也许是察觉到游骑兵的尴尬,格兰蒂尔退回到子夜骑士的位置:“那些人,怎么样了?”
阿姆兰明白她指的是奴隶们,那群被抽干了灵魂的活死人。“给了他们水和食物,指明了路途,剩下的,我们无力相助。”
“我真没用……”少女自嘲的笑着,那笑容里包含了多少无法言说的苦涩?“以为打败了兽人,一切都会好起来……”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游骑兵顿了许久,“格兰妮。”
“阿姆兰叔叔,想知道4年前老国王对我说过什么吗?当时的耳语?”格兰蒂尔突然提到了那场宴会,在迪兰的皇厅,她踩碎了预言石,继承了“北望者”,并受封成为骑士。
“费迪南德王说过什么?”阿姆兰一愣,之后问道。
“‘我不甘心’……”少女轻轻给出答案:“他这么说着。”
阿姆兰明白了——
十骑士一一战死,亚伦汗在兽人的铁骑下沦陷,桀骜的“北地之鹰”终究输给了《大预言》,退位前的这句话是他向天命的呐喊。
“当时的我并不明白,如今感觉和国王一样,好不甘心……”格兰蒂尔咬着嘴唇,手搂紧了阿姆兰,几乎箍住他的脖子:“不甘心父亲的阵亡,不甘心白塔的失陷,不甘心亚伦汗的破碎、不甘心输给《大预言》、不甘心软弱无力的自己、不甘心什么都没有完成时就死去……”
“够了!格兰妮!”阿姆兰打断说个不停的少女。“你还太小!既然不甘心死去,那么现在就终止远征,回到南方。谁也不会怪你,因为从没有人能战胜龙!”
“不行。”格兰蒂尔笃定的说:“我必须找到那条龙,问清楚杀害父亲原因。”
灵魂内部有什么东西正剧烈冲撞,如同囚禁在樊笼中的野兽。说吧!说吧!!现在就告诉她!!一个声音咆哮着。
“然后呢?”阿姆兰强压下那股冲动,探寻着远征的理由。
“然后我会战斗。”格兰蒂尔平静的告诉他,“或许我会死,但‘北望者’将躺在龙塔前,那样……父亲就不再是他们口中的‘逃兵’了。”
阿姆兰停下脚步,周围是秋翎花的海洋,一片暮光下的紫罗兰分外幽寂,群星已浮现在天顶。
“你不能那么做,格兰妮。”他缓缓的说:“格兰雯和穆卡斯都希望你平平安安,我也是。正因为如此,我才站在这里……”
“我可以,因为这是属于我的远征。”格兰蒂尔说:“我必须找到真相、找到救赎、找到勇气……”
语气轻了下来,少女似乎在犹豫,阿姆兰能感觉到凝视着自己的目光。
“还有一样必须找到……”少女呢喃着,一抹绯云停留在脸颊,秋翎花的花语为——被珍藏的爱。
阿姆兰静静矗立。
许久,嘴唇凑近了耳畔——
“家人。”格兰蒂尔轻轻的说。
执盾少女之歌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:《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》、《我是舰娘》、《我的师妹是妖女》、《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》、《认清现实后,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》、《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》、